晨六點三十六分,我還沒睡。反正一年到頭,我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失眠,三分之一的時間趕報告,六分之一的時間睡不好,拼湊出僅剩六分之一的好眠狀態。

這種恐怖的睡眠方式,大概是國中時候養成的。看完輪子給我長達四萬多字的「小綠」敘說稿,一瞬間我有種自己到底是怎麼長大的疑惑。從小就睡得不好,有的時候是因為作業作不完,有時則是想要隔天的考卷上能有好分數。現在想想覺得何苦來哉,但那時成績相關的課題好像就構成了生活中細瑣的全部。太無趣,也太漫長了。

長夜的前半段,想著自己煩惱的論文問題。長夜的後半段,開始瀏覽起自己2007到2008生活片段。我想自己應該能算是更勇敢了一些,畢竟發生了那麼多事情,在過程中鍛鍊意志也學習處理,脾氣跟個性還有處事態度,都被磨圓了。有種不可思議的奇妙感覺,但也不是一下就能變得那麼堅毅果敢。

      那天晚回家,老爸在公司檢查機組障礙,說會拜託媽媽來載我。隔了幾分鐘,他不好意思地問我能不能自己走回家,東西會不會很多。我回說不會啊,然後聽著他在電話裡指揮我怎麼走,在晚上十點多,中壢街道商店一盞一盞燈熄滅之際。走在路上時我想,這個社會大概對女生都有一種強暴恐懼,而我的爸爸更是永遠把我當作小孩子,總是認為我無法負擔這,無法負擔其他,不由自主透露出他的擔心。其實他年輕時不是這樣的,我一直到國三補習夜讀之後,他才有固定接送的習慣。一直以來他都不是一個很貼心的爸爸,但很難得的隨著時代進步,有越來越貼心的趨向。以前總認為爸爸冷漠,但長大了有一陣子覺得他的熱情總帶著囉唆,到真的快跨過25分界時,又好珍惜他這種難得的疼愛。

         爸在電話裡跟我說,媽媽因為外婆送到醫院急診不在家。經歷過阿婆驟逝之後,面對這種生死議題,除了嚴肅以對,我變得很容易悲觀。即使是老媽回來跟我說沒什麼事,或者是A莫名其妙撥了電話來,我跟他說了這件事,他要我別想那麼多後,我的心裡還是不免存著幾絲恐懼。

       而且有著「自己真是夠了」這樣的反省。聽到消息的當下,心裡面淨想著「拜託,別再來了吧,我的生活才剛回復秩序」的囈語。或許,或許面對生死永遠都有亟待修練的課題吧,永遠都學不完的,永遠都得把心胸更寬廣、更開懷。

        把上個禮拜的恐懼講完了。這個禮拜在不斷感冒中度過,某天晚上跟DMK吃完火鍋後,我一個人繞了好大一圈,想藉著散步讓自己吃撐的腸胃舒服點。不由自主地在羅斯福路上的
天橋,用破鑼嗓,一個字一個字唱著周華健的〈讓我歡喜讓我憂〉。或許我就是對錯過趕到惆悵與難過,一個禮拜心中都好像悶著一股氣無法抒發。也還好感冒了,食之無味,忙著咳
嗽的這幾天,頑固的病徵分攤了這樣的凝固。

    七點十一分。繼續不睡把我要弄的東西趕完好了。以無眠始,以無眠終。

     圖說:2007跨年那天跟sue在北藝拍的。那邊有一面甕牆,白天去應該會更漂亮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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