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上那麼多名叫「我們」的書,這本到底有什麼特別的?——這是我剛開始還沒拿到顧玉玲這本書的想法。後來看完了書,才知道顧玉玲真正的用意。

這是我第二本循著開卷排行榜買的書,果然品質有保證。但我想我再怎麼寫,都不可能寫得過開卷這篇側拍記事。顧玉玲在BV裡,是個思緒很明快的人,一如他書中清澄的文字一般。這讓我看到一個參與社會運動的誠懇女性,用她的心,以及他慧黠的眼光,帶我們進入了另一個在我們身旁,但卻缺少訊息聯絡,甚至是被台灣大多數的民眾拒絕觀看的一個世界。

我們——我們究竟是什麼,裡頭有排他的意識嗎?每當我路經中壢火車站附近,甚至是搭乘火車南下北上時,那一群離開家鄉,膚色較深的外籍勞工。他們或許在充滿家鄉味的餐廳,大聲地說著好久沒說的家鄉話,享受放假的愉悅。那些話裡透露出怎樣的思想與感受,其實大多數的時候,外人幾乎不得而知。

這是一個特殊的群體。他們因為合約來到台灣,有的幫傭,有的在工廠裡貢獻勞力,究竟境遇為何,得看遇上怎樣的老闆,但這些終究是在檯面上與「合法」的狀態。那非法的呢?

顧玉玲藉由與這群外籍人士的對談,為讀者形塑出一幅這群外移人士「移動與勞動」的生命記事。替讀者將那些無法解讀的東南亞語言解碼,讓「本地人」有機會參透故事中的密碼,多點寬容,也多點諒解。 

或許還是有很多本地人把這些外來人士,當作是另外一個群體的「非關者」。但他們難道不是與「我們」真真實實地一起站在同一塊土地上的人嗎?這樣的情形,在顧玉玲的書中比比皆是。讀者可以從裡頭看到無數個交涉跟逃脫,甚至是在逆境中求生存的畫面。這是檯面下,一個聲音微弱但不容小覷與忽視的世界。

正如顧玉玲在訪問中所說的:這群人其實無以複製,也不容簡化歸類。台灣政府長久忽略的,總有一天會浮出檯面變成問題所在,這樣的決策過程與「頭痛醫腳」的政策,總讓人不免失望。(還記得2005年的高捷泰勞抗暴嗎?僅不過是冰山中的一角罷了)大家都說應該把這本書與藍佩嘉的跨國灰姑娘合併閱讀。我在圖書館預約了後一本書,或許等看完後,對整個問題會有更深入的理解。

時間跨入2009,感覺每段時間應該把看過的書稍微寫些記錄,不然它們都遁入時間之流裡,有些甚至落入失憶、不解之所。
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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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從不相信書市上的排行榜,但今年過年開始,我卻變成一個開始懂得習慣依賴「開卷十大好書」,在網路上快速掃貨的讀者。在榜中挑去自己不想看的書,然後把想閱讀的書輕輕地利用click,將他們迎進家門來。這個過年拜博客來與開卷之賜,讓我看了幾本書。我已經忘了,自己有多久沒這樣盡情地大量閱讀。


王聰威這個作者,我以前從來沒接觸過。濱線女兒描述一個日治時代在哈瑪星發生的故事,並將描述的時間移至戰後,作前後對照。我不敢說王聰威到底是不是寫了個好看的故事。我只能說我看得很快。利用早上通勤到台北的機會,手不釋卷、暢快淋漓地翻了將近八十面。

王聰威是個很會鋪排情節的作者,而且他將前後對照運用得很好。套用戲劇的分鏡術語,這樣一下日治一下戰後,卻可以讓讀者看來毫無障礙,無疑費了很大的功夫。

哈瑪星也是個很神奇的地方。原本我以為這是王聰威為了掩蓋情節所捏造的地名。結果一查才知道,哈瑪星就在現在現在高雄的鹽埕區,貨真價實地存在。

王聰威恰如其份地運用文白夾雜,表現出閩南語中迷人的藝術性。這是描寫一群生長在海邊漁村的女孩、女人們的故事,裡頭有太多的 支線,讓讀者隨之好奇,也暗留伏筆說明時代的演變。讀者不免好奇裡頭提到的人性與醜惡,我們可以說這是時代的炎涼,但這也是一個區域實實在在經歷過的一段歷史。


 開卷團對所拍的BV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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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到好的搭配照片,只好又拿我家臭彤壓箱底的照片出來啦。多麼地炫然若泣,剛好符合我下面要寫的主題。

很久沒跟老友講電話了。但最近因為他開始在週四上公司的訓練課程,脫離老公跟孩子的「箝制」,暫時無煩無憂地跟我說一段話,陪他開車回家。

常都是我有事打去,但昨天卻是他打來。兩個人共同在電話裡埋怨各自的母親。我講起我前幾天大哭的事。隔天在電話裡跟我媽說起這件事,他的反應是:

你就是像你爸爸一樣想太多,沒辦法畢業已經是個事實,想那麼多幹嘛?

聽完這句話,我想起前天我坐在床上等著他幫我找存簿的事。語氣也是一樣:「就只會坐在那裡好吃懶做,不會幫忙找啊?」

我想我媽應該覺得我這個大孩子整個幼稚園化,遇到困難只會哭。在我這個年紀,他都準備要生我、擔起一個家了,但我卻因為一點
小事在跟他爭執。之後又是一連串的跳針,繼續重複:你就是像你爸爸一樣想太多,沒辦法畢業已經是個事實,想那麼多幹嘛?

彷彿一場無限的迴旋。但我實在受不了這種語言暴力。所以我也很狠,丟了一句:「不好意思,打擾您的時間,再見」。我常覺得他們總用自己認為ok的方式愛我,
但我care的好像總是小細節。我跟老友說,掛上我媽的電話的那一瞬間,我心裡面想的是:「我以後絕對不要變成這樣的母親」。然後說著自己從小在一個沒有愛的環境中長大。我被輔以灌輸食物、知識、談話等東西,進而逐漸成長,但親子雙方卻常將對彼此的愛錯置,有時甚至以言不由衷作結。

好友則在電話的那一頭,說著自己出國旅行回來買的禮物,先被長輩嫌貴,然後又被叨叨唸唸的情景,講得都差點哭了起來。我在電話這頭則大聲疾呼:「請讓孩子在有愛的環境中長大」!朋友說我好像在宣傳某種口號似的。

沒有人能教我們如何能得知何謂愛的原型。但無論是對待自己的父母親、家人、朋友,甚至是平常的做人處事,一個微笑總是比冷漠或謾罵來的可親——我們最後得出了這樣的結論,也期許自己以後不要當那麼沒EQ的長輩。戒之、慎之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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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Apr 22 Wed 2009 22:13
  • 090422

間寢室帶給我的印象總是潮濕。室友輪流在床架上掛上剛洗好的衣服,濕氣從衣服慢慢上升到天花板,有時甚至形成了積雨雲,將上舖的我們托住,然後下起了雨。

我在這間寢室哭過好幾次,早就練就了不出聲但淚流滿面的功力。也聽過室友在失眠的夜晚默默哭泣,那泣聲吵得我無法入眠,引發我些許疑惑,但也總是在隔天起床,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,又開啟新的一天。

昨天又哭了,但也無法說出什麼確切的原因。想著試教的內容失眠了,想起某些梗可以用在教學上,越想就越清醒。

或許應該在謝辭中特別感謝自己的枕頭,因為它總是不厭其煩,一次又一次真切地承接我的眼淚。最後三點半哭到受不了,跑出來打電話給sue,還好他還是快速地接起電話,然後依舊被嚇翻,但還是記得安慰我。順便跟我說,今天是他愛人戴佩妮的生日。

我昨天很認真地想一滴眼淚可不可以換論文的一個字?但與其想這種問題,還是認真睡覺,卡有眠卡實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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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搭客運回台北時,遇到一個很好玩的司機。某站之後車上只剩下我一個乘客,懶得之後還要按鈴下車,所以我就開口說了一句:「司機,我等下要在公館下車,謝謝!」或許司機本身就是個健談的人,開始問我是不是中壢人,最後還問了一句:「是客家人嗎?」

其實這讓我有點驚訝,因為我講國語應該是沒有口音的。畢竟客家話也不流利,很難有被影響的可能性。一開始我不好意思問司機說是不是原住民,雖然他的口音非常重,但總覺得這樣問人家有點不尊重,沒想到他後來就自顧自地談起來了,說他是新竹尖石鄉的泰雅族人。

之後聽我說我在台北唸書,然後突然話鋒一變,談起了景氣,問我會不會很擔心。我笑說:「當然會很擔心啊!大家都說念了研究所之後要找比較好的工作,但如果我之後去掃廁所,或當了清潔隊,就會變成大新聞。受不了、沒有抗壓性,還會被說成是草莓族。」

司機大哥聽了很驚慌地說:「沒那麼嚴重啦!不要想那麼多!我也才高中畢業而已,也是養得起家庭啊」。我笑笑地回說自己剛剛是在開玩笑的。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跟一個陌生人,在短暫的時空裡,可以互相拋話、聊天聊得很開心。或許是因為從別人的眼光裡,可以發現自己密閉的生活中,無暇接觸,也無法觸見的一些現實。

司機大哥大概覺得我太憤慨了,竟然設法安慰起我:「你們讀書讀那麼高,有時聽老一輩的人講話,有點不太在乎,有時會想太多,或者是覺得自己可以改變些什麼。」

我不知道為什麼,我很容易帶給別人這樣的想法。只好趕緊接說:「大哥,我剛剛是開玩笑的。現在生活中需要完成的事還很多,我知道只要肯作,人就餓不死」。不知道為什麼,司機頻頻點頭,像是贊許我的說法似的。後來竟然說了一句:「你們還那麼年輕,等到結婚以後,才知道什麼叫做生活」。然後又開始跟我說些生活的悲喜,讓我接了一句:「你說的這些事情那麼苦(比如說我們討論起那個被拋入熱鍋的女娃跟始亂終棄、家庭暴力),竟然還勸我去結婚」。司機笑笑地解釋,我也笑笑地沒說什麼。

最後我按鈴,臨下車,司機收了車票,說了一句:「希望你能馬到成功,有個很好很好的未來」。下車時我說了一句謝謝,然後想著其實我也還不知道所謂「很好很好的未來」到底是什麼,但這樣的祝福再也真切不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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